不受侵犯;’...”
说到这里,李光着重指出:“私人财产不受侵犯。老师,这似乎跟明州学派的主张遥遥呼应—个人合法财产,必须受到律法保护。”
这时张绎忍不住补充道:“老师,商贾最怕的就是官员胥吏,以官府名义肆意强夺他们的财产。所以一旦赚到钱或拼命地买地,然后供养子侄读书,科举中试;或投附勾结权贵,以求保全。”
程颐缓缓点头,“没错,法无明规,谁都是朝不保夕。”
“可是官家此举,有轻本重商之意。”游酢还是有些意难平。
“农为国本,工可强国,商可富国。”杨时答道,“农本不弃,工商并行,方可富民强国。”
“民力有限,工商易暴利,大家逐利而行,都去行工商,到时候谁种地?没人种地,就没有粮食。粮食都没有,工商大兴也无济于事。”游酢争辩道。
看到两人争得脸红耳赤,邵伯温悠悠地说道:“某听一位好友说道,元符三年,南海商会和东海商会从南海诸地,贩运了一百四十七万石粮食回来。朝廷用官窑瓷器、茶叶、盐票等榷场货品换到手,堆积在运河和长江沿途的常平仓里。”
“多少?”
“一百四十七万石。”
几个人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多粮食,足以让天下所有禁军厢军吃上四五个月的。”
“也足以让全开封城所有人吃上半年的。”
“官家真是好手段,不声不响就囤积了这么多粮食。”
李光有些疑惑,“海商之利,居然如此之大?”
“聚四海之富以养中国。”杨时喃喃地念道,“官家,他真得做到了。”
“是啊,去岁只是初行,就聚得一百四十七万石粮食。要是今后熟手了,两百万,三百万石粮食都不是问题。”张绎的眼睛里闪着光。
“囤积这么多粮食做什么?无灾无荒,放一两年不怕被虫啃鼠咬吗?”游酢有些迟疑地问道。
“不怕,放上一两年变成陈粮也不要紧,养猪养鸡,酿成酒还能赚钱。”张绎答道。
游酢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位出身粗鄙低贱的小师弟。
程颐眼睛一亮,看着张绎欣慰道:“苏大仙天天讽刺老夫,说老夫只知治经义,闭门造车,教出来的学生弟子都是睁眼瞎,除了天天骂别人道德败坏之外,于国于民,毫无用处。虽然他苏大仙门下,多浮华弄字之人,但多少出了几位治民理政的能臣,也反驳不得。现在有了张思叔,老夫门下,不孤。”
邵伯温听到这里,捋胡须的手猛地一停。
他隐隐猜到老师的心思。以前洛学名声虽大,但是对朝政影响却极小。现在看到官家海纳百川,关学的张横渠公的名言被写成成均大学校训;蜀学因为大苏公的尊荣,小苏公的重用,也从黯然中骤然崛起...
现在又有明州学派等兴起,留给洛学的时间不多了。老师有些心动了。
游酢、杨时、李光、张绎也是聪慧之人,随即也隐隐猜到了老师的心思。
看到弟子如此神情,程颐看了看窗外的景色,缓缓地说道:“你们只看到官家的术,没有看到他的道啊。”
“老师,官家的道?是什么?”
“过了上元节,礼部功德司召开佛门清邪扶正大会,听说官家和章宰相都会出席,而且也不绝众人旁听。你们去听听,或许能悟到官家的道。”
听了程颐的话,几人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老师,陷入了深思之中。chapt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