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山镇,背靠荆山,面对涂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属于宿州,坐落在连通亳、寿、宿、濠四州,涡水汇入淮河的要道上。
只是此时的荆山镇,没有往日的繁华,显得混乱不堪。
李辅仁走在街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随处可见。
有摔坏的碗罐,有残缺的家具,有撕烂的帛布...
唯独没有还能值点钱的东西。
在街上来回走动的全是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山贼。
他们三三两两,背着砍刀,扛着长枪,说着粗鄙的笑话,豪言壮语,咋咋乎乎,整个镇上只有他们杂乱叫嚣的声音。
只是偶尔不知从哪里传来妇人微弱的啼哭声。
走进一座大宅院。这里应该是荆山镇首富的府邸。
里面比街面上还要狼藉,除了各种残破物件,还有鸡鸭牛羊骨头,摔碎的酒坛子...拐角处,还能看到一坨新鲜的人中黄。
被一个山贼头目引领着,李辅仁穿过一队山贼,他们正在前院装模作样地训练。
从横七竖八躺满人的前堂走过,差点踩到一些人的胡乱伸着的手脚。
从天井走过时,那几口原本装满水用来防火的大缸,飘来让人作呕的尿骚味。
李辅仁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将近一人高的大缸,是怎么把尿撒进去的?
他抬头看了看二楼,若有所思。
中院比前面要安静许多,从各房间敞开的门,看到里面堆着各种物资。最多的是粮食,少部分是丝绸帛布,还有几口箱子。
在房间门口,来回走动着十几个汉子。手持钢刀,看谁都是恶狠狠的,好像你再多瞅一眼就会给你来上一刀。
走进后院,李辅仁看到一个大汉正捧着一条猪腿,在穷凶极恶地啃着。
他可是食菜事魔的香主,居然如此大块朵颐,毫无忌讳。
果真,信仰什么的都是放狗屁。
“陈香主!”
李辅仁上前去恭敬地叫道。
陈香主头也不抬,继续啃着手里的猪腿,心无旁骛。
“小的见过荆山公!”
这次陈香主抬起头,很惊讶也很欣喜地说道:“你就是老姚介绍来的高人李大郎?”
“小的不敢自称什么高人。只是姚老丈叫小的带来些开封城的消息,通报给荆山公,换些赏钱。”
“赏钱我这里有的是,就看你捎来的消息有没有用。”
陈香主豪迈地说道。
他满脸都是猪脚蹭上的油,泛着光,仿佛戴着一件薄薄的面具。
“官家和朝廷派简王带兵前来...”
“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
陈香主没有开口,站在门口的山贼头目忍不住开口了。
“这消息还是我念给主公听的。”头目洋洋得意道,“《京都院报》上,把什么都登得明明白白的。我们主公现在是掐着手指头等简王殿下来。不过得等到下月去了。”
“荆山公,下月怕是等不到,还得下下月。”李辅仁笑着说道。
“为何?”
“七天前,简王陪着枢相曾布、副枢相安焘去校阅点验出征禁军,不想曾布的坐骑受了惊。简王拦住了那匹坐骑,救下了曾布,自个却从马上摔到了地上,把腿摔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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