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葛闻言一愣,原来他全都知道?
尚楚神情出奇的平静,和小葛说了声“明儿见”就离开了,小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尚楚的背影,看见他两手紧握成拳,食指指甲深深掐进虎口皮肤。
“哎病人怎么走啦!”护士拿着一张检验单匆匆赶来,“这报告才刚出呢,你......”
“给我吧。”白艾泽走进急诊室。
“给你?”护士先是看了眼小葛,又问白艾泽,“你是病人谁啊?”
“哦哦哦给他吧,一样的,”小葛解释说,“这也是我们同事,今天刚从首都......”
“Alpha。”白艾泽从护士手里接过那张检验单。
“什么?”护士不明就里地问。
“我是他的Alpha。”白艾泽笑了笑。
“啊?”小葛瞪大双眼,惊诧地问,“你和小尚你们俩......”
既然他们是一对儿,他为什么大老远来了新阳又不让尚楚知道,又为什么拿着一保温杯的热水、一颗糖和一个纸袋子在外面守了那么那么久,好容易尚楚醒了,却又不亲自把东西交给他?
护士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责备地看了白艾泽一眼:“你是他男朋友你还不知道他身体什么情况啊?隐体酮水平低的快测不出来了都,这年龄正常值至少要有80,他才46,说明身体里Omega激素低的可怕,性激素一旦乱了,后果是很严重的,好在今天给他做了个深度血检才查出来了,不然......”
白艾泽看着检验单上一行行标红的数值,眉头紧紧皱到了一起。
“帅哥,”小葛看白艾泽神色凝重,安慰道,“小尚他没事的,我刚才看他挺平静的,他应该很坚强,你也别太担心了。”
白艾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尚楚就是这么一个混账东西,他口是心非,从来不说实话。
他真正痛的时候是不说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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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楚出了医院没回宿舍,他去了趟商场,进了一家饰品店说要买个保温杯,店主问他买给谁的,他说给长辈的生日礼物,店主给他推荐了个灰色带外罩的杯子,说这种保温效果好,隔热也好,老人家拿在手里不怕烫手,过4时里头水都还是热的。
尚楚拿在手里掂了掂,也觉得不错,杯子一百二十八块,他结了帐,去商场里的公共水房接了杯滚烫的热水,又坐电梯到了四层一间甜品店。
他说买个生日蛋糕,店员问他什么时候要,尚楚说现在就要。
店员抱歉地笑笑:“帅哥不好意思,生日蛋糕的话,我们这边都是要至少提前4时预定呢!”
尚楚指着玻璃橱窗里一个水果蛋糕:“就这个吧。”
“这个吗?”店员有些惊诧,“这个是我们的样品,不是现做的,您说的这个是三天前做的了......”
“还能吃吗?没变质吧?”尚楚问。
“那倒是没有,我们放在冰柜里,不容易坏的,”店员有些为难地说,“但很少有人买样品的,要不您现在预定,我们给您做个加急单?”
“没事儿,就这个吧。”尚楚说,“多少钱?”
“那给您打个折吧,”店员说,“原价是398,收您350元。”
尚楚一顿,怎么这么贵?
哦对了,这种蛋糕是这个价的,他想起来中午那会儿还上网搜过来着,都要好几百,他不舍得花这么多钱所以没订。
“先生?”店员见他拿着手机不动,以为他犹豫了,问道,“您蛋糕还要吗?”
尚楚脑子生锈了一样,嘎吱嘎吱地缓慢运转着。
三百多的蛋糕,还要不要买了?
他在“尚利军生日还是给他买个吧”和“这么多钱够做一次CT了还是别买了”两个选项中来回纠结了片刻,接着脑袋里“咣”一声,那台机器猛地一卡壳,他恍然想起尚利军已经死了,再也不用留着钱给他做检查给他买药了。
“要,不用打折,”尚楚扫了付款码,“原价就行,我有钱。”
“啊?”店员头回见给折扣还不要的怪人,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给尚楚包好了蛋糕。
尚楚提着一个保温杯,拎着一个生日蛋糕出了商场,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了几圈,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夜风吹在身上总归是有些冷。
他走了没多远就觉得挺累的,估计是体力还没恢复,于是在路边找了个花坛一屁股坐下,解开蛋糕盒上的红色缎带,打开精致的塑料盒,用刀叉了一块奶油,拼命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