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楚拿了药。
尚楚往胳膊上打了一针,眯着眼趴在垫子上,大脑里像有一台电扇在忽闪忽闪地转,转得他晕晕乎乎。
等待这阵短暂的晕眩感过去,尚楚慢慢掀开眼皮,白艾泽应该是去厕所倒脏水洗拖把了,他晃了晃脑袋,翻身下了垫子。
砰——
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闷响从铁门的方向传来,估计是外头有哪个脚臭的把足球踢到门上了。随着这声巨响,尚楚脑中突然一震,仿佛有哪根筋被重重一弹,那台电扇的频率被开到了最大,把他大脑里的东西绞得乱七八糟,他有一个瞬间失去了知觉,整个人从软垫上“啪”地摔了下来。
尚楚趴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最初什么感觉也没有,不痛也并不难受,片刻后,痛觉从指尖开始泛起,顺着他的四肢迅速蔓延到全身,太阳穴传来针扎般的疼。
他呼出一口气,挣扎着着从地上支起上身,发现自己什么也听不见——
双耳成了两个空洞的风孔,除了呼啸的风声,别的声音什么也没有。
尚楚有些惊慌地喊了一声“喂”,确定自己突如其来的失聪了,但他心理素质极佳,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闭眼平复了片刻,心脏的搏动重新开始变得有力,铁门外的叫喊声、加油声重新回笼。
尚楚长吁一口气,抬手一抹鼻子,流血了。
他是已经被标记过的Omega,意味着他的身体只能接纳来自白艾泽的信息素,对于外来的Alpha药剂更加抗拒。
这意味着,他正在使用的这种药,也在渐渐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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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楚此时还有些恍惚,眼前都是重影,唯一的念头就是白艾泽应该快要回来了,不能让他看见。
他掀起上衣下摆,胡乱抹了抹发热的鼻头,佯装若无其事地出了器械室,经过操场时还和正在踢球的几个同学打了招呼,他们邀请他也加入,尚楚摆手说滚滚滚,就你们这臭水平也配和老子踢球?
他怀里揣着一瓶药,加快脚步往小树林走。
除了加大剂量,他暂时想不到什么别的方法。
一切都很正常,除了有个眼尖的同学注意到尚楚是从器械室出来的,注意到尚楚的衣摆似乎沾着一点血迹,注意到刚刚是白艾泽在收拾器械室,注意到尚楚脚步有些虚晃、神情有些慌乱,还注意到尚楚离开的方向似乎是......后山?
白艾泽和尚楚不是出了名的不对付吗?他们两人单独在里头干嘛?打架了?
私下斗殴可是要记大过的,他们俩又分别是第一第二名,要是这俩人被记过了就好玩了,档案上一旦有了污点,将来毕业时竞争力就小了。上回在操场这俩人没打起来,不少人都觉得可惜。
大二的学生已经隐隐有了竞争意识,到了大三,全国各个警局就会来首警挑人,能够被首都警局看中的人寥寥可数,他们都私下说尚楚和白艾泽肯定已经内定了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