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脸的辩解,而是更加向前一步靠近她,声音略沙哑地问:“怎么,你想让我关上?然后呢?”
他靠得太近,身上的汗水味与香皂味以及男性荷尔蒙特有的豪迈气息,一同随着初夏的风扑在田果脸上。
田果还是不怕,但心跳快了。作为一名成年女性,很多事在半夜时她也想,而主角往往就是钮焕然。
这不能怪她流氓,谁叫他无论相貌身材还是肌肉线条,哪怕皮肤黝黑黝黑的颜色都是她喜欢的那一款?就是打扮土了点,总跟二十年后刚进城的小青年似的。
“你这屋真热,还是把门打开的好。”田果笑一下,然后绕过他将门重新打开。
焕然也觉得凉快多了,刚才有一瞬间在闻着田果身上的清香时,他已经快不能正常呼吸了。“你乖乖坐那儿,我有话问你。”他像个领导似的,指指椅子。
田果翻一个白眼儿,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椅子上。而焕然是坐在了床上,两个人面对面,他严肃地说:“你刚才说你在干什么?练摊儿?”
“对啊,在秀水。”
他喘两口粗气:“练摊儿得需要钱,你哪来的钱?是不是吕胖子给你的?!”
“跟他没关系!”田果嫌弃地否认,“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又不是不知道,躲还来不及呢,哪儿能跟他混?是我买衣服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姐姐,她人特好,在秀水摆摊儿,见我有点做生意的天赋,就让我过去帮忙。”
一听是女的,焕然的神情没有刚才那般紧张了,但还是很严肃,他讥讽道:“做生意的天赋?你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看不出来就对了,就是一炼钢的工人,把钢分清楚了就行,用不着看清我!”田果没好气地说,心想自己来这里是送礼不是来打架的,所以站起身来说:“我现在生意做得挺好,你要是想买什么衣服就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去找我,给你优惠。”
“优惠?什么优惠,是你啊,还是衣服?”他忽然蹦出一句。
田果急了,随手从桌子上抄起一根铅笔照着焕然就甩了过去。焕然也没躲,铅笔戳在胸口的地方又“吧嗒”掉在了地上,笔头摔折了。
“算我今天白来了!”她怒气冲冲的要走,焕然一把拉住她:“先别走,这裤子还有这衣服你都拿走!”说着,就开始解裤子。解到一半发现不对,再抬起头来时发现田果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某个地方瞧。
而某个地方也真不争气,竟然立起来了......
焕然羞啊,大脑一片空白,连数落田果的话都说不来了,只得赶紧转过身去。
“然哥,那你慢慢换裤子,我先走了哈。”田果倒是挺淡定,其实小脸也红了——兴奋的!
“你别走!”焕然大吼一声,可田果已经一阵风似的跑没影了。焕然颓废,一屁股坐在床上满脸都写着“大爷我今天失身了”。
他妈的,今天历史又重演了,老子上一次失身就是栽倒米田果手里!往事不堪回首,焕然气得把牛仔裤一脱,用力摔在地上。
从那天往后,田果就再也没碰见钮焕然,而他没再像从前那样总来找自己。有一次周末休息,田果闻到隔壁院子飘来了阵阵带鱼香,还听到吴珍站在院子里喊:“思佳,赶紧洗手去,今天咱们吃红烧带鱼。”按照往常,焕然一会儿肯定得端着盘子过来,想到这儿,田果临时把打卤面改成了白米饭。
结果,米饭蒸好了半天,都凉透底了,也不见有人来敲响自己的门。姥姥饿啊,望着桌子上只有两碗白花花的米饭纳闷地问:“小果儿啊,菜呢?好歹洗头大葱,和点甜面酱也行啊!”
☆、第057章
其实田果也没时间琢磨钮焕然到底还生不生自己的气。七月了,四九城彻底进入旅游旺季,每天来秀水的游客络绎不绝,除了外国人还有好多来自香港和沿海地区的国内游客。田果白天在理发店,晚上在秀水,有时要忙到晚上□□点才能回家,而晚饭常常就靠一块烧饼打发。
张莉说:“小果儿,你这样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不好好吃饭哪来的力气挣钱?”
“我也想每天都吃涮羊肉,但也得有钱啊!莉姐,你别看这烧饼小,其实里面可是夹了酱牛肉的,这肉炖的特烂,好吃还不腻!”田果坐在马扎上咬一大口烧饼,肉是老汤炖的,味道香浓醇厚。
别看就一块烧饼,价格可是顶一碗炸酱面。
就在这时过来几个广东散客,年龄不一,停在张莉的摊位前随意挑着衣服。
“小妹,这个多少钱啦?”一位五十岁左右的阿姨拿起一件蓝色针织衫问。
“5块钱。”
“便宜一点喽。”
“真不能便宜,五块钱最低了。”张莉为难。
“哎呀,这衣服在我们广东只卖2块钱喽。”
田果说:“阿姨,我们这衣服都是从北京服装厂出的,一部分给了我们,一部分给了王府井的百货大楼和东四的隆福大厦,我跟您说,这衣服在商场柜台最少管您要20块,我们这儿只收5元,真的没多跟您要一分钱。这样,您要是不放心,觉得我蒙您,明早上你自个儿去百货大楼二层女士服装区看,看我骗你了没!”
旁边卖瓷器的老板听田果巴拉巴拉说了一通,连标点符号都省了,咧嘴伸了一个大拇指过来。
其实这衣服就是从广东淘来的,卖给本地顾客时,说是从南方进的货,卖给南方游客时,就变成了本地生产。能不能卖得出去靠得就是这一张嘴,广东阿姨只是被田果喷的有一点晕,但理智尚在,从里到外仔细看了看衣服,疑惑道:“不对呀,这衣服连牌子都没有,我哪里知道是不是你们北京做的?”
面对大妈的质疑,田果面不改色。“大妈,您信我么?如果信我的,就拿一件走。看您千里迢迢坐着火车来我们北京也不容易,这样,我再您便宜五毛钱,就当四九城人民送您的一件礼物。这衣服确实没标签,但原因我不能给您说,因为说了,我这摊儿也就开不成了。我只能告诉您,这衣服百分之百是北京服装厂流水线上的商品,至于是怎么从工厂仓库跑到我这摊位里来的,您那么聪明,可以好好琢磨琢磨。”
田果的表情颇耐人寻味,大妈是没琢磨明白,旁边看着像她丈夫的人琢磨明白了,他用广东话说:“哎呀,这还不明白吗,肯定是内部有人啦,我看质量不错,跟你今天上午在王府井里看的那件衣服差不多,你就买了吧。”
大妈又仔细看了看衣服,没挑出什么毛病,可掏钱的时候又耍了鸡贼,掏变了全身就拿出三块八,对田果一摊手,无奈地说:“你看,我身上就这么多钱了,3.8卖不卖?”
田果想说“不够了管亲戚朋友借一下,好歹凑个4块钱给我。”结果旁边的张莉接过话,“行,大妈,3.8卖给您了,但是不给塑料袋啊!”
等这批广东散客走了,田果还是有点耿耿于怀,觉得最早那五毛钱降得太容易了,应该一直卡在五元不松口。张莉劝道:“得啦,就几毛钱的事,别再想不开了,其实咱们也不亏,毕竟这批货就是从广东来的,我压根就想到能再卖回广东人手里,你可真行,脑子比我快多了,要是我,肯定想不到说这衣服是北京服装厂出的。”
时间不早,匆忙收摊儿后,张莉把今天田果挣的钱交给她,一共2块7。
秀水离田果住的胡同稍微有点远,赶上最后一班公交回到家,还得穿四五条胡同。很晚了,胡同里只有田果一个人,路灯昏暗,树荫下更是阴森森的,田果从书包里掏出一根防身的铁棍,眼睛时刻注视着周围。
“站住!”一个偏僻的拐口,忽然窜出一道黑影挡住田果的去路。“把书包给我!”
起初田果吓了一跳,一个人走夜路这么久,压根就没想到真会遇上匪徒,但借着灯光看清对方只有一人时,很快又镇静下来,一手紧紧捏住铁棍,装作没听清的样子,问:“你说什么,大点声!”
那人在心底骂了一句娘,心想这种事有他妈大声说的么。“别废话,赶紧把书包给我,不然老子一刀捅死你!”手里的尖刀在路灯下一闪,配合着那人的狞笑,“看见没,新磨的菜刀,一刀下去就要了你的小命!”
要我的命?呵呵,老娘还是先要了你的命吧!趁那人正洋洋得意时,田果瞬间抡起手里的铁棍,照着对方举刀的右手就劈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