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霜河端着碟蜜饯往院子里去。
路过那梅花,刚想再给夏暖折一只,耳际传来一阵恸哭,霜河往前疾走两步,瞬间好似明白了什么,立在原地再也挪不动步子。
霜河默默候在原地,直到洵青又从身边过,开始给她吩咐。
她木然点头应下,抹了把泪,去找王爷。
她见到安阳王,嘴唇几番开合,呆呆将洵青给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夏玮夺步往外疾步前行,她追着上前,还没走几步,夏玮又立在了原地,以手覆面,腰背弯折,她见着那泪从安阳王指缝中流下,她抬手用袖子抹一把濡湿的脸,静立在一丈之外。
南疆。
送走云涯的第二日,南夜阑累的下午才醒。
此后几日她倒是赖着张竹不放。
第七日,张竹将她的蛊盅拿来,道:“最后一枚回魂里的卵孵化了……”
南夜阑看得蛊盅一眼,脸色大变。
张竹问:“怎么了?”
南夜阑默然良久,道:“这是南国蛊,南疆已经没有了。”
张竹:“所以?”
“这是一首诗化来的,红豆生南国……”
张竹皱眉看她。
南夜阑想着说那么多他也不懂里面的门路。
她舔舔唇道:“我一直以为是……如果是南国,我想,待云涯回去,夏暖应当已经……身亡。”
张竹退了一步,南夜阑看着他。
南夜阑:“生死有命。”
张竹闭眼,将蛊盅匆匆一放,往外而去。
剩南夜阑看着蛊盅,叹了口气。
半晌又喃喃:“为何用情蛊搭配入药?”
南夜阑捧起蛊盅,往藏书阁去。
京城。
头七已过。
理当入棺淳,落盖,送葬。
夏暖姓夏,死前未嫁人,当入皇陵。
给夏暖做法事送灵的人如是道。
夏玮低眉,半晌没说一句话。
守了七日的水千起身,身后跟着水东,她道:“不可。”
夏玮抬目扫她一眼,威压满满。
水千深吸口气,道:“堂主未回,郡主虽与我青燕堂主有婚约,始终未成,死也不是堂主的人。王爷能否看在云涯为郡主舍了五年内力的份上,让他回来,能见郡主一面。”
夏玮垂目,道:“我女儿死前受三千繁华毒之苦,死后,当入土为安。”
水千跪下,只道:“郡主爱重堂主,若是未能见堂主最后一面,怕是也不能入土为安,求王爷,成全。”
夏玮抿唇。
萧羽闭目,良久睁眼道:“你说得不错,小暖当是想再见他一面。”
夏玮思索良久,终道:“十日若不归,入葬。”
☆、葬平生·二回
安阳王府。
月如霜,悬枝头。
灵堂没有地暖,只有清冷的月辉。
水千守在放夏暖尸身的软塌边上。
萧羽不同意将尸身放在棺材里停灵,就放在了一张软塌上,夏暖着素衣不染尘,白绫覆身,洵青她们不让旁的人触碰尸身,她们给夏暖画了个妆容,不是艳丽的死人妆,只是沾染了点儿淡淡的桃粉色,只看脸,音容宛在。
水千未佩剑,一身素白盘腿坐在地上。就算有软垫,也止不住从地上透出来的阴寒。
三七已过。
那日据理力争后,又过去三日。
算算日子,该是就这几天云涯回京。
水千抬眼去看夏暖,并不觉得可怖,数九寒月的日子里,尸身未腐,不过,怕是也就能再保持几日时长了。如果云涯碰上了什么还不回,水千手指间微微曲起,不愿去想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