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意思,扯起身边殷昼的袖子就想转身就走。
云暖风也觉得新鲜,往前走了一步,不着痕迹地挡住了他的去路,一边笑道:“既然如此,怎么连我说句话都不敢听,你是怕女子,还是家中没有姊妹陪你一块玩儿,你不习惯?”
她这距离委实是有些近了,闵如岚还从未见过这样阵仗,连耳根子都红了,倒退数步,垂着眼眸呐呐言语:“……大小姐靠这样近……我,我有恶疾……不便靠近……”
这话说得磕磕巴巴的,一听就是个胡乱找的蹩脚借口,不敢靠近云暖风,倒是连自己身有恶疾都说出来了。
燕枝听了忍不住想笑,连殷昼都勾了勾唇角。
不过想想也是,他闵家自然是想把他献给圣女,当然不允许他在外头随意接触仙子。恐怕就算在族中的时候,家里人也要他十分避嫌,想必真的从未和女子挨得这样近,也难怪他和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跳得这样高。
云暖风听他那胡言乱语,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样的小郎君,我是从没见过,你是哪家的?”
她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不知多少灵石宝物堆砌着养大的美人花,自然不比外头那些没眼界不识货色。
闵如岚身上穿着的法袍虽说看上去素色浅淡,看上去平平无奇,可若仔细观察,便可见他身上这件浅色的法袍下流淌着一层如同云纹水波的灵气,生生不息。
这是上好的雪净丝织就的法袍,雪净丝只在西南部有产,产量稀少,但织出来的布料却高洁雅致,而且水火不侵,无论是美观还是实用都很好。
这雪净丝织出来的布料不似其他的布料一般太过喧宾夺主,倒很衬人的气色与气质,向来为修真世家的郎君小姐们喜爱。
但这东西实在太过稀少,价格昂贵,就连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云家大小姐也不过只有那么三两件雪净丝的法袍,还是三五年前的款式,不时兴了。
因这两年西南天灾,雪净丝的原树丛毁了不少,这两年西南部的产量实在不丰,早就供不应求,便是有钱也难买到;
就算真能弄来一些,那也不过只是巴掌大小,做些小物件可以,要想弄到大块的料子做法袍,无异于痴人说梦。
而这郎君身上穿着的法袍显然是时下新鲜流行的款式,料子瞧上去更是簇新,都不用看他身上其余的东西,只瞧这一件法袍,便瞧得出这郎君非富即贵,定是不输于云氏的一流世家。
云家大小姐云暖风自是在这样的世家交际圈里头长大的名媛贵女,对世家之间的风吹草动十分了解,对各家的人口也更是如数家珍,却从不记得中原世家里头谁家有个年纪这样小,修为又这样好的小郎君。
闵如岚支支吾吾的,也回答不上来。
也不是说他回答不上来,只是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之前他会告诉燕枝与殷昼他的来处,也是因为几人在外头相谈甚欢,他心中敬佩艳羡,想要取信于人,故而主动说出。
可看着面前的云暖风……闵如岚并不大好意思说出口了。
他到底是偷偷从家里偷跑出来的,这事儿说出来不光彩,若是被旁人知道,他这样大的小郎君居然要被当成礼物一般精心培养着,就是预备送给族中的圣女,又何等丢人?
更何况如今家中肯定在到处寻他,若是消息传到外头去,叫家里的人听到了,没过两日他就要被抓回去,之后恐怕就再难找到出来的机会了。
故而他想了又想,最终只是将嘴闭得如同蚌壳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可他越是不说,云暖风就越是觉得稀奇,目光之中很是兴趣盎然。
闵如岚被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拿求救的目光看燕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