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同命阵外,那白衣仙子忽然脸色一变。
她方才被陆姣茵与那神秘修士怀疑,脸上神情都未有过多变化,这时却不知感觉到了什么,脸上神情竟骤然一变。
她身边侍女并未察觉,还在疑惑:“仙子,您这是怎么了?”
这白衣仙子却已经低声说道:“咱们该走……”
这后头的那个“了”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一道凌厉的掌风就不知从何而来,而这白衣仙子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抓起身边的侍女就往那力量上一推,而自己却已经飞速后撤起飞。
那侍女甚至连惨叫的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直接被那一掌打得昏死过去。
而她走之时,并未带走另外一个侍女,那侍女还没反应过来,这仙子的掌心之中居然就飞出两道冷光,不过一眨眼便没入她的眉心。
这侍女也当场气绝身亡。
而这时候,那白衣仙子便已经瞬间逃之夭夭,寻不到一点儿影子了。
这一下子,又引得众人注意力都往这边看过来。
方才还活生生的两个侍女,如今竟就这般死了过去,还是死在自己主子手里——一个被主子用来挡了刀,一个更是直接被自己的主子杀了,变故太快,叫人惊愕万分。
众人顿时觉得这白衣仙子恐怕远远不如她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清冷出尘,讨人欢心,反而面如观音、心如蛇蝎。
陆姣茵立即说道:“她身上果然有鬼!要不是她自己心虚,怎么会推自己的侍女挡刀,甚至走的时候还要将自己另外一个侍女杀了?
定是她来不及带走这侍女,又怕咱们能从她的嘴里问出什么话来,干脆直接斩草除根,让咱们没有一点儿机会。”
她边说着,边已经飞掠出去,只可惜那白衣仙子逃跑的速度太快,陆姣茵远远不及,并没来得及追上她。
而叫人觉得古怪的是,那神秘修士的修为显然不容小觑,可是他却没有出手去追。
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白衣仙子离去的方向,也不知在看什么。
陆姣茵无功而返,心中无语,实在觉得面前这位神秘修士古怪得很。
虽然此人恐怕没有那白衣仙子那样居心叵测,但是他的一举一动也总是透露出一股怪异之感。
陆姣茵便道:“冒昧唐突一句,请问您又是什么身份?”
那神秘修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顿了顿,似乎意有所指地说道:“你当真想要知道我是谁?”
陆姣茵并未迟疑:“我虽然并不是怀疑前辈动机不良,但是前辈的所作所为也确实古怪,故而大胆相问罢了,我总归只是为我师姐担忧。”
闻言,那神秘修士竟没有着恼,反而叹了口气:“有些时候不知道也许会更好,只不过你想知道,我也觉得没什么可遮掩的。”
说着,他竟然抬手就将自己这些日子一直戴着的帷帽摘了下来。
那帷帽一摘下来,便能瞧见他满头的白发倾泻而下,垂满了肩头,而他那脸欺霜赛雪,确实是一副好皮囊。
周遭之人不免惊呼,但陆姣茵却忍不住皱了眉:“师尊怎会在此?”
是的,这人正是消失许久不见、按理来说正在闭关不出的华渊。
陆姣茵与华渊之间的师徒情谊虽不深刻,但也不至于说连自己的师尊都认不出来,面前这人这张脸俨然就是自己的传道授业师尊华渊,而他这一头白发,也正是前些日子门中众人皆知的变故。
陆姣茵见到华渊忽然出现在这里,神色之中并无一丝欣喜,反而带着一丝困惑不解与下意识的疏离尊敬,抱拳行礼:“见过师尊。”
“你师姐遭此大难,我心中担忧。”
华渊似乎也不在乎旁人这时候周围的指指点点,也不在乎陆姣茵对他一点都不熟稔,他这话语气说得淡淡,可他看向同命阵的目光之中俨然全是担忧。
“……前些日子宗门之中来信,说是已将此事通告给师尊,但师尊在闭关之中,并未回应,我还以为师尊闭关艰难,所以不搭不睬。”
陆姣茵甚至没了之前说话那般神色,她在华渊面前实在是束手束脚得很,讲话之中也是客气疏离居多,两人一点也不像一对这样多年的师徒。
华渊没在意陆姣茵的态度,他低低喟叹了一声,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陆姣茵听的:“你也不必太为你师姐担忧,我出来之前曾为你师姐卜了一卦,如今这一卦的卦象甚好。”
陆姣茵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就已经下意识地走开了。
他们两人之间实在生疏,就连外人见了也能看出来他们俩人之间的师徒情谊太淡,完全不像是之前陆姣茵心中担忧燕枝的那般模样,所以想必她口中所说从小是由师姐带大的,此话也并非作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