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面前这个小楼就显得简朴许多,目光所及之处,摆放的基本都是一些人平常用得到的东西,井井有条的放在一起,也打扫的一尘不染,看上去没有那么富贵华美,却显得很有生活气息。
很难用语言去形容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燕枝都有些词穷,只觉得处处温润圆滑,似乎没有一点儿棱角。
屋子四角都摆着金鼎火铜炉,四处的灯也都点着,灯光与铜炉的温暖驱散了屋子之中的寒冷,这里看上去温馨极了。
只不过一眼扫过去,这一层并没有人。
不过燕枝也算是有经验了,一楼没有人,就再往楼上走。
白日里的小楼肮脏污秽,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脚下踩着粘腻腻的活物;
但如今他们脚下的楼梯都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踩上去静悄悄的,没有声音,柔软也使人觉得心头安宁。
不过即使如此,燕枝也不会放松警惕。
燕枝拉着殷昼的手,慢慢地沿着楼梯拾阶而上,刚走到第二层,准备往第三层走的时候,就听到那个声音再次从楼顶传来。
“二位小友,到二楼小坐便可,三楼屋臭难闻,连我都觉得有些忍不住,并非是你们能来的地儿。
更何况此处阵法重重,我被阵法压制,动弹不得,请恕我无法亲自露面相见,你们若要上来,恐怕也要遭阵法反噬,所以还请二位小友在二楼便可。
我早已经将二楼打扫干净,也已经准备好茶水酒水,请恕我请二位前来却不能下来亲自招待你们,实在是我无能为力,并非有意如此无礼,还请二位小友海涵。”
他说话的语速偏慢,听得出他每说一句话便要停顿较长的一段时间,连呼吸都变得有些重。
他这话说的很得体,含着贸然请人上门来的歉意,就像是之前燕枝对于小楼的感觉一样——
温润,平和,没有丝毫棱角。
似乎听他说话,就能够想象出来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燕枝不知怎么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识海之中闪过的那些疼痛的画面,瞬间有些明白过来。
阵法压制,也分许多不同的阵法。
有些阵法使人终生痛苦受难,不死不灭,却又永远无法从这永恒的痛苦之中解脱,活着的每一秒都在遭受罪孽的惩罚。
他在三楼,即使声音如此虚弱无力,他仍旧一字一句的说的平缓,竭力放轻自己因为疼痛而露出的喘息,即使痛不欲生,他仍旧在展露出自己身为东道主和蔼平和的一面。
燕枝转头看向身后的二层,果然见到中间的圆桌上摆着酒水,这些显然都是主人用心准备的,转过头去看的时候,桌子上摆着的茶盏甚至还在冒着热烟。
如此受苦,却还能准备这些,他显然用心了。
燕枝带着殷昼先坐在了桌前,殷昼看似好像只是在垂眸发呆,其实他的神识已经一整个铺了出去,在整栋小楼上下扫了一遍,眼中露出一些了然于心的神情。
而就在他们两人坐下的时候,楼上的那个声音便缓缓地笑了起来:“二位小友是我最近见过最有意思的人,我在这里万年孤寂,常年见不着什么新鲜人,难得觉得二位小友有趣,所以想与二位小友交谈一番。
不过如今我也困顿的很,困在这三楼不得走出半步,即便心中想要见二位,也只能用这样不礼貌的法子请二位小友前来,还请二位小友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