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鼓起勇气反驳桃儿:“其实你说的话也不全对,少门主虽然性格古怪,却从未苛待过我们。”
这话叫桃儿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她有些维持不住自己的好声好气了:“你是不是傻,他现在没有对你动手,谁能保证他以后不会对你动手?”
但她到底还记得自己过来是要做什么的,叹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省得激起“燕枝”的反叛之心,这才说道:“你也不用担心那么多,他如今不过是个没长成的魔族,你不必害怕他,杀了他才是为昆仑除害。
你想想,你只要杀了他,以后你就是我的师妹了,日后在昆仑也不必看人脸色说话,你能和我一样!”
“燕枝”未说出口的辩驳忽然就卡了壳。
燕枝能感觉到这具身体心中的挣扎——她也是有于心不忍的,毕竟少门主从未欺负过她,可是她被欺侮霸凌的不甘心也在她的内心剧烈翻涌。
没有人不想当人上人,就是懦弱的“燕枝”也一样。
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这样不用付出努力、就能获得巨大收获的利益诱惑前把持住自己,“燕枝”很显然已经开始动摇。
而面前的桃儿看她犹豫不决,知道她心意动摇了,便加上了最后一把火。
她将手展开,送出一团轻柔的灵气,这灵气在她的面前凝成一团,最后显示出桃儿母亲的脸。
“你若肯做,到时候你成了我的师妹,自然也能学得这等法术。你不是说你从未见过你父母的样子,有了这法术,你就能去找你的父母了。”
桃儿的话成了最后一根稻草,“燕枝”心中的弦终于断了。
她握住了手里的小瓷瓶,垂下了眼:“我知道了。”
桃儿终于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终于明事理了,我很欣慰。”
燕枝全程在一边吃瓜,只觉得这场戏实在看得干涩乏味。
人情和私欲的挣扎永远是无解的,心性不坚定之人最容易被迷惑,这具身体会做出这样的抉择,其实也不在燕枝的预料范围之外。
也许是怕她坏事儿,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燕枝基本全程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她只能看着“燕枝”趁着夜色,将那一整瓶的粉末倒入了少门主每晚都要服用的汤药之中。
她做得心惊胆战,有那贼心却无贼胆,故而等她做完这一切,刚刚把心放回肚子里去的那一刻,转过头就看到夜色里少年人不知何时就站在门口,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她忍不住惊声尖叫。
而那少年人笑了起来:“你接近我,就是为了干这个勾当?”
他似乎并不是很意外,仿佛早就对这世间所有的人失去了信任。
“燕枝”下意识地想要将那一碗汤药藏起来,却被这少年人劈手夺了过来。
他在月色下晃动着碗,看着里头漆黑如墨的药汁,目无表情:“我早说过,这里没有人想要我活着,包括你。”
随后他一仰头,在“燕枝”惊愕无比的目光之中,将这一碗他明明知道加了料的汤药一饮而尽。
药性发作的很快,他的口鼻之中都有黑血涌出,而他似乎对此毫无所察,只是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天边的月亮。
那月光惨白凄凉,照着他的面色宛如鬼魅。
“魔界肮脏,修真界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