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到底错在哪里?
华渊的心中早已经开始后悔,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哪里做错,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可他一旦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他已经错过一次了,天意不会让他再错一次。
所以即便今日之事闹得他已经心生悔意,可他终究要把温静留下来,这是庭北华家的职责所在,由不得一点儿闪失差池。
华渊脸色灰败下来,看着温静泪涟涟的样子,眼前却闪过另一张脸。
她坚韧不屈,从未落泪——这张脸与温静梨花带雨的模样交织在一起,叫华渊生出无数的苦闷。
严卿栎见温静不肯说话,大约明白过来她不肯走。
心中那一直吊着的一口气忽然就散了,严卿栎也觉得疲乏起来,他看华渊那般模样,心中又觉得郁卒难言。
他不是个气量狭窄的人,可今日实在太过憋屈。
闹得这样难看,温静还带不走,他丢了大人了,也必然要闹出些让华渊和他一样痛苦的事情来。
所以严卿栎冷着脸,深呼吸了一口气道:“仙君要将我这爱徒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但有得必有失,这世间也没有事事两全的道理。”
他这话一说,华渊霍然抬起眼来看他,仿佛已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严卿栎迎着华渊的目光,冷漠一笑:“静儿是我的爱徒,仙君要将静儿留下,那自然也得拿自己的爱徒来换。”
“仙君座下亲传,不过燕枝、宁无尘、陆姣茵、柳风骨。
宁无尘年纪已大,不合我眼缘;陆家与我有旧仇,我不收陆家人;柳风骨年纪还小,我也不愿意收……”
严卿栎慢吞吞地说着,目光紧紧盯着华渊,见华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这心头的憋屈痛苦才好了许多。
他虽然性子温吞些,这会儿也是被激起了火气,加之他与华渊同为仙君,丝毫不怕华渊,话说到后头,甚至带了些挑衅之色。
严卿栎扬起嘴角,眼中却无笑意,迎着华渊那宛如要吃人一般的目光,笑道:“你拿燕枝来同我换静儿,否则今日,我必将静儿带回流音宗,无论代价,在所不惜。”
他已经唤出了伏羲琴,竟是当真要动手的模样。
华渊脸色极其难看,他的话仿佛是从齿缝中慢慢挤出来的一般:“带走燕儿……绝无可能。”
随着他这话音刚落,华渊的武器终于出现在手。
他手中覆上一层银甲,有一柄灵气化形的长枪在他掌中慢慢凝成,而他抬眼看严卿栎,眼中已有癫狂之色。
他平素里常常御剑,却并非正经剑修,鲜少人见过这位修无情道的仙君动手,不知他深浅如何。
可他这杆长枪一出,严卿栎便忍不住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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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消息传遍四海九州的时候,燕枝才知道那一日华渊同严卿栎动了手——他修无情道,不可沾血孽,但他动了怒,生了嗔戒,当庭下了战书,与严卿栎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