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视觉只有一片模糊的光影,看不大清楚哥哥在干什么,不过知道哥哥在干正经事,没有打扰他。
他注意到有个小巧的东西从哥哥身上跳下来,便好奇地凑过去嗅了嗅。
小咪对茫这只小熊没什么兴趣,嫌弃茫挡着他看陆迩,一巴掌糊过去,柔软的肉垫把茫的脸直接推开。
茫没有生气,坐起身,有些疑惑地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角的味道?”
小咪一愣,陆迩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把挖出的最后一株粟放在篓子里:“什么?”
茫指着那只白白黄黄的小猫崽儿,仰起头道:“这个,身上有角的味道。”
陆迩走过来愣了下,随后笑了起来:“是不是因为小咪跟我一起住在角的帐篷里沾染的味道?”
茫摇摇头:“不对……很浓,比帐篷里浓,很新鲜,不是帐篷里的。”
小咪后知后觉地瞪大了碧色的猫瞳,身上的毛忍不住都要炸了起来:它从前知道茫的嗅觉很灵敏,还想过虽然茫看不清东西,但靠这个嗅觉也能在捕猎中发挥作用……
——但它没想到茫的嗅觉和记忆力竟然有这么灵敏?!
它作为角最后一次出现都是几个月之前了,茫怎么还能分辨得这么精细?
小咪下意识看了一眼陆迩的神色。
陆迩看到小猫崽儿有些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微微泛起一丝疑惑,蹲下身捏了捏小咪的毛耳朵,抬头看向茫:“你是说,小咪最近和角接触过?可是角不是死了吗?”
茫似乎也有些迷茫,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最后憋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也许,它接触过角的尸体?”
这倒是给了陆迩一点提示。他想起来腾和角之前被兽群冲散,腾重伤之下勉强回到部落,可角落入滚滚兽潮,尸骨无存,所有人都以为角被野兽们吃光了尸体。
如果茫闻到的气味没错的话……就是说小咪最近接触过角的尸体?
……这么久过去,估计只剩下骸骨了吧。
到底是部落里的族人,又是原身的兽人,陆迩心里泛起一丝怜悯。
可以的话,他想把角的尸骸入殓埋葬。
陆迩低头戳了戳小咪的下巴:“小咪,你最近都去哪儿玩了?”
他睡觉一直是上半夜熟睡雷打不动,下半夜浅眠很容易苏醒。
昨天晚上下半夜,他似乎感觉小咪从床下跳上来趴到了兽皮床榻上,很可能半夜跑出去玩了。
小咪收敛起因为一时震惊而蓬炸开的毛毛,蹲在原地乖巧地“咪”了一声。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猫猫。
陆迩低头和小咪纯洁无瑕的眼神对视一会,摇摇头,笑了一句:“小混蛋。”
心里还牵挂着刚挖出来的粟,陆迩没有跟小咪多纠结,打算晚上再拷问这只过分聪明的小猫。
他抱着猫站起身,对茫道谢之后就回了自己的试验田。
茫跟陆迩告别后,靠在那棵歪脖树下,轻轻嗅了嗅哥哥送他的浆果,小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捧着果子一口一口吃起来。
——真甜!
他最喜欢吃甜的食物,可是平时能够找到的野果子的甜味都很淡,只有哥哥送的浆果甘甜可口,让他吃一个还想在吃。
只是他总是不太好意思开口要……
再怎么慢一个果子也很快吃完了。茫舔舔指尖,“望”着天空躺下,一边回味着浆果的甜美,一边思索着:哥哥好像在找角的尸体……自己要不要帮帮忙?
……
比起稻麦等粮食,粟对土质的要求更低,耐旱能力也更强,在地球是起源于黄河流域的农作物,驯化的历史也作为陆迩的理论课之一学习过。
把挖来的粟种植在试验田里,用灵水催熟后分析了一下这些野生的粟种。
搓去种皮,黄澄澄的小米摊在陆迩手里,米粒儿比陆迩所知晓的小米要小不少,闻起来也没什么味道,一株粟能产生的小米数量也很少。
不过这毕竟是真真实实的粮食作物,尽管只是原始品种,也足以让陆迩惊喜。
在其他野生草籽植物上花费的时间没有白费,陆迩对这一带的植物习性和规律有了大致的掌握,一个下午过去,粟的改良就有了极大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