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霄真人略有些得意:“那是,这副棋子是用水晶石打造,我专程去琉璃城的古董铺收来的,传了一百多年,宝贝得很!”
棋子晶莹光洁不染一尘,孟亦觉拿出帕巾细细擦拭了手指,才轻轻摆起来。
“这水晶象棋实属罕见,师弟今儿有幸涨见识了。”
“客气,客气了!来来……”
大灰狼正盘着尾巴在屋里打坐,这会儿灵敏地嗅到了小师叔的气味,它忙不迭晃出了门。
“嗷呜!”小师叔来啦!
灰狼顿时两眼睁得圆圆:只见小师叔刚刚沐浴过后随意地穿了件单薄的丝绸睡袍,黑色长发懒散垂在一侧,睡袍的领口微微敞开一点,露出雪白的肌肤。
大灰狼看得眼一下子直了,呼哧呼哧吐着舌头,兴奋地朝小师叔扑了过去。
白霄真人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大灰狼的尾巴:“回来!不许扑!”
他严厉地呵斥了声,顾朗嗷呜一声,只好老老实实地缩了回来,趴在自家师父的脚边,只是眼睛还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师叔。
孟亦觉见灰狼像只大狗子一样蹲在白霄真人脚边吐舌头,不禁有些好笑。他随手拿出兜里的甜点扔过去,灰狼立刻抻直了脖子张嘴接住,喜滋滋地吃了起来。
白霄真人无奈道:“亦觉师弟你别喂他吃了,这笨狼现在块头越长越大,我都快拽不动他了。”
“呜呜!”才没有!顾朗嘴里塞得满满,不服气地瞪起眼睛。
孟亦觉笑笑,和白霄真人开始对弈。
两人一边下棋一边闲聊,灰狼吃完了甜食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师父脚边看着,表面上似乎是在认真学棋,绿莹莹的眼珠却时不时骨碌碌一转,盯着小师叔怔怔出神。
没过多久,水泠渊洗浴完出来,正看到师尊和白霄真人下着棋,而对面那只灰狼正使劲儿盯着师尊微敞开的领口瞧,呼哧呼哧地吸溜着口水。
这色狼!
泠渊眼神一凛。
孟亦觉正琢磨着手里的棋,忽觉怀里一凉,有什么滑溜溜的东西钻了进来——再一瞧,原来正是水团子顺着桌子爬进了他的怀里。
“咕噜!”水团子鼓了个泡。
见是团子,孟亦觉揉揉它的大圆脑袋,又继续思索着棋路。而水团子也在他怀里调了个面儿,用自己的身体把师尊的领口挡得严严实实。
灰狼正盯得起劲,没想到水团子突然钻出来捣乱,把那好风光完全挡住,气得它牙齿咬得咯咯响。
水团子哼哼了声,朝灰狼得意地吐了吐舌头,眼神甚是挑衅。
过了会儿,月清尊忽然有事来找孟亦觉过去。孟亦觉只好放下棋子,对白霄真人抱歉道:“今日有事不能尽兴,师兄,下次吧。”
白霄真人笑了声,“不必客气,请便。”
孟亦觉起身,团子却从他的怀里滑脱出来,悠悠地溜到石桌上。
“团子,你不回去吗?”
“泠渊师侄可能也想学下棋。”白霄真人笑道:“没事,师弟你去忙,就让团子呆在这里吧。”
孟亦觉走后,水团子蠕动着爬到棋盘一侧,用小爪拿起了棋子,就着师尊留下的残局,与白霄真人对弈。
修真界的娱乐有限,孟亦觉平日里也会拿出仓房里的旧棋盘,学着棋谱自娱自乐摆上几局。而团子为了陪师尊玩,也跟着学了点儿,不过它只学到皮毛,自是没有常年玩棋的白霄真人厉害。
没出几步,团子就用小爪挠起脑袋,陷入了困境。
顾朗少有地看着团子吃瘪,开心得忍不住晃起了尾巴,毛茸爪子一个劲儿地往棋盘上乱抓。白霄真人看灰狼情绪激动,便拍拍它的脑袋,“行吧,你来和团子下,师父对师父,徒弟战徒弟,这样公平一点。”
白霄真人一让位,灰狼立刻兴冲冲地坐到师父的位置上,伸出爪子就抓棋来下。
“哎等等,不对不对,根本不是那样!”白霄真人见它出手鲁莽,赶紧揪住它的耳朵,“象走田,马走日,你瞅瞅你下的是什么?”
灰狼咂巴咂巴嘴。它对规则什么的一知半解,一心只想赢过团子,下得毛毛躁躁。
而团子自身也半斤八两。它本就不爱念书,这会儿瞅着棋子上各式各样的人族文字也犯了难,卒看成车,象马不分。
如果说开局孟亦觉和白霄真人的对弈勉强算得上手谈之外,团子和大灰狼间的对战就是完完全全的菜鸡互啄。
这一盘棋下越下越乱七八糟,棋盘上一地鸡毛,棋盘外的两个对手也都暗暗生起了火气,心思全然不在棋局上,反而憋着气比起了内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