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微微一挑,随意的问出:“那晚如惜姑娘为何失信于我?”
如惜牵强的扯出一丝温婉的笑意。“小女家中……”
“得得得……”宣郅祁抬手制止她。“还是别说了吧!前前后后,也就瞎掰的那几个原因可以说,你现在给我多唱几曲弥补弥补,倒实在些。”
“嗯!”
如惜行了个礼,便端坐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弹奏起琵琶,如珠落盘的声音让人听的极其舒服。
须臾,她轻启红唇,悦耳的歌声飘出。
宣郅祁端起丫鬟斟好的酒水,一边细品,一边出神的看着她,听着这让他浑身舒爽的曲子,极其享受。
如惜感受到他的痴迷,心中的自豪渐渐取代陆洵留给她的那些不舒服感。慢慢的,她嘴角的自信越来越闪耀真实,眸中褶褶生辉。
她想,其实大部分人都是有眼光的不是么?像陆洵那样的人,只能说是不正常。
宣郅祁清晰的看到她的改变,眸中的痴迷渐渐散去,嘴角勾起一丝略诡异的笑意。
一曲作罢,他鼓了鼓掌,大声赞赏着。“不错,不错,如惜姑娘总是不会让人失望。据说今日白天如惜姑娘唱了新曲,我可否有幸一听。”
如惜勾唇颔首。“那如惜献丑了。”
可是新曲作罢,他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要求她再唱一曲别的。可她唱过之后,他还要求唱别的。
如此反复好几次后,如惜终于感觉到异常,微微蹙起秀眉。“公子,如惜喉间有些不舒服。”她从不认为自己唱的曲会如此廉价,心头实在是不悦。
“不舒服?”宣郅祁随意的笑了笑。“这不还没有满十曲么?如惜姑娘的唱功真是有待提高啊!嗯?”
“十曲?”如惜的声音微微拉高。“如惜何曾答应过公子此要求?”
宣郅祁搁下酒杯。“是我自己这么要求的,如惜姑娘是不想答应?”
如惜微微咬了咬下唇。“恕如惜难于从命。”
宣郅祁端起桌子上的水壶,对着壶嘴饮了口茶水。他笑道:“这茶水怪热的。”说着他端着水壶站起,缓缓朝她走去。
如惜初时并未感觉到异样,待到他走近她时,她才看到他嘴角勾起的那丝类似于讽刺的诡异。
她下意识的后退已是来不及。
宣郅祁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抬高水壶,温热的茶水沿着壶嘴缓缓倒在她的头上,溅至她的肩部。
她吓的尖叫挣扎。“啊啊……放开我,放开我……”奈何身子娇弱,力气小,动弹不了半分。
旁边的丫鬟也是吓的不轻,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无端出现的两名高大的男子给拦住,只能急的大喊:“如惜姑娘,如惜姑娘……”
宣郅祁将倒空的水壶扔掉,一把将她给推开,他讽笑。“谅你人长得实属是难得的漂亮,歌声也是极其美妙,而且罪不至死,我姑且因其三而护住你的命。但你跟我兄弟作对,妄想动不该动的人,虽未成功,却是让他受了伤。若是不给你一些惩罚,我的心里可是过意不去。”
陆洵虽话少,却是真的当他是兄弟。平时高冷高冷也就罢了,该说的,也是迟早会与他说,就如陆洵这次被刺伤之事,最终还是道于他听了。
被众丫鬟围着擦脸的如惜脸色惨白,这水虽不是多热,烫不到她。可一身水泽的她,被风吹过,难免会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凉意。尤其是心头,更是苍凉森冷一片。
宣郅祁的话,她是明白的。
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
只有她跟个小丑一样被摆弄着,还自以为是众星捧月。
宣郅祁缓缓走回桌子旁坐下。“若非是我对你有兴趣,你以为他会放过你?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让我对你的兴趣久一些。”
如惜狼狈不堪的深吸气,眼泪在眼眶打转。
三个人了,已经有三个人这般对她。
她强自镇定下来,眸中划过一丝试探。“公子想来也是有权有势的人,仙宁馆的幕后老板是何身份,公子肯定是明白的。”
“明白,当然是明白。”他耐人寻味的看着她笑了笑。“是我大哥。”
她美眸陡然圆瞪,随后看了他良久,才咬唇垂下眼帘。“是如惜有眼不识泰山,公子赎罪。”单看宣郅祁的长相,她是相信他的话。
宣郅祁再次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勾起她的下巴,轻佻道:“你倒是个聪明的姑娘,不仅想稳住自己的处境,还想借我之口得知你主子的身份?”
“如惜不敢!”
“让我猜猜。”他看入她的眼底。“我算是明白了,你对你主子的兴趣似乎比对陆洵还要大。”他叹了一口气。“怎偏就只有我是你没有兴趣的呢?”
“如惜不敢!”
宣郅祁略感无趣,放开她。“不过无论是我大哥,还是我兄弟陆洵,可都不是你可以招惹的起的哟!你呀!说的好听点是濯都第一美人,说难听点,也就是个庸脂俗粉,也就我能看的上。”
如惜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宣郅祁温柔的抚了抚她的脑袋。“去打理一下自己,嗯?改日多给我唱唱曲。我兄弟留着你的命可都是因为我。”
“如惜明白。”
宣郅祁笑了笑,转身离去。
怀南府。
陆洵站在窗口静静的看着开始逐渐凋谢的桃花,沉默良久。
向一与之落无言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