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厨房里一边洗碗一边目送她离开的男孩挥了挥手,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屋子里又寂静下来,只有客厅电视里的综艺节目时不时地传出几句欢声笑语。
女人坐在沙发上缝缝补补,男人闭着眼睛靠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还有一个看似任劳任怨实则被父母双亲联合威胁不得不去洗碗的苦逼男孩。
放下最后一个洗干净的白瓷碗,男孩叹了口气,转身打算和父母说一说两年后自己大学毕业想不考研直接工作的事情。
“爸,妈,那个……有点事想和你们商量商量……”
“什么事?”男人睁开眼睛看了看男孩,“有对象了?和爸说说,什么时候带回来让爸和你妈看看?”
一旁拿着针线的女人闻言也抬起头,看着男孩说:“有对象了那可是好事,小泽啊,我和你说你可一定要对人家女孩子好哦,要是让我知道你对不起人家你看我不打你的!你得记得,女孩子都不讲道理的,不过呢,也只对你不讲道理,因为她知道……”
“因为她知道男朋友会包容她对吧?记住啦记住啦,怎么感觉我这么没人权呢?”男孩有点无奈,“你儿子我还是单身狗啦,我这次是想说……”
“咔嚓——”
窗户的玻璃毫无预兆地碎裂,炽烈的光芒映照在男孩的白衬衫上像血一样鲜艳,这不是晨间温暖的阳光,这是火光,烈焰的火光。
仿佛将天空点燃的火焰充斥在街道的每一个角落,有什么看不清形状的东西在火光中来回奔跑,隐隐约约的哭喊和爆炸声从远处传来,整个楼体都在摇摇欲坠。
男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想要夺门而出,他妹妹刚出去没几分钟,他要去把妹妹拉回来,拉回来躲在这个不大但是在他心里最为安全的家里。
六层居民楼轰然倒塌,温暖的屋子像被推倒的积木一样支离破碎,男孩被巨大的力道拉扯出去,像个断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恍惚之中,他似乎看见几个人站在火光里望着他,其中一个还带着样式奇特的红色面具。
“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男孩的头疼的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撞得太狠,终于,他没了意识。
带着面具的人目送男孩远去,又回过头继续看向前方正在崩塌的过街天桥。
“动手。”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身边的几人沉默点头,转身消失在火光之中。
……
十二小时过后,同一位置。
几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踩着遍地的建筑碎块缓慢地前进着,他们的身后是一个怪模怪样的大机器,看起来有点像是安着两根机械臂的装甲车。
“队长!这里还有活人!”一个人似乎发现了什么。
“我看看……确认身份了吗?”
“请稍等,采一下血……有了!这个人叫白润泽,登记年龄目前十九岁!”
“白润泽?”队长似乎有点惊讶,“怎么又是他?”
“您知道这个人?”
“嗯,六年前那场动乱就有他,家里人全没了,没想到他自己生活六年竟然又赶上了,不知道这次他有没有……行了,挖出来带回去,我们时间宝贵。”
“是!”
救援工作仍在继续,不过再没有一点类似于“这里还有活人”的声音响起。
……
秋冬时节的晚风吹开窗帘,床上躺着的男孩似乎是感到有些寒冷,他皱皱眉头,僵硬地坐起身来。
“唔……”
男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四周依然是朦胧不清,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终于略微看清了面前的一切。
被风吹开的深灰色窗帘,一扇不算大的窗户,床边放着一张黑色小木桌,木桌上还有一桶吃光的泡面。
男孩摸出手机看了看,刺目的光芒晃得他有点睁不开眼睛,屏幕上显示着,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十四分。
“什么啊……”
男孩嘀咕一句,把窗户狠狠关上倒头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