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别人的指示和她在一起,或许在她眼里,他这位做丈夫的也是形同于无。
举行婚礼那天,他把自己当成旁观者宣读完誓言,看见妻子出轨,他像旁观者试图去理解她的行为。可他从来没有为自己出发,那些自以为为全局着想而觉得对的事情,对他本人是否有利。
脚下一滑,他如意料中的摔入河中。从有记忆后就觉得暗淡无光的人生中,他无数次想过死,但真正面临这一刻,他突然打消了这个念头。
冷冬里冰凉的河水浸透衣裳攫住躯体,在肮脏的水灌入嘴里前,他用力挣扎起来,朝岸边聚拢而来的路人大喊道:“救命——”
离死亡最近的瞬间,他的脑海里走马观花般掠过许多场景。在逃离囚禁时,他便得了自由身,倘若还把自己的思想关在牢笼里,他逃与不逃又有什么区别。
谢渺被救上来了,他躺在被薄雪弄湿的水泥地面,朝施以援手的路人展开笑颜:“谢谢你。”
《窗外》正式杀青,许沉河被裹上两层大毛巾,剧组里的搭档不顾他全身湿冷,挨个使劲抱了他一下,使他的身体沾上了大家的体温。
导演挥手道:“走走走,今晚那顿算我的!”
许沉河被簇拥着往外走,他朝大家挥挥手,两排牙齿冷得直打颤,抖着声音说:“我先到车上洗个热水澡,待会儿饭店见!”
一拐出片场,他眼尾瞅见十多米外站在沉沉暮霭下的顾从燃。藏在毛巾下的手无措地动了动,许沉河别过头问方芮:“他站那儿多久了?”
方芮不敢往那边看,她知道这俩闹了别扭,算感情她肯定是帮许沉河的,但跟老总对视上的话她不保证自己不会变卦:“半个钟头了。”
“由他站着吧。”许沉河说着就往房车上钻,方芮赶紧跟上:“可是顾总捧着花欸。”
许沉河心硬:“有本事他捧仙人掌。”
这次杀青许沉河没随剧组包的机回呈桉市,他让方芮跟机,自己订了后一天的机票,打算多逗留一天。
当初由祝回庭陪同而来的街口,许沉河又走进去站到了涂鸦墙前,选的是差不多的时段。
对比上一回,亦或是当年逃出去的那次,他的心境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他是来告别的,对被困在心牢里的过去的自己,往后便抛开这件事对自己的恶劣影响,不为他们而自责,也不为自己刻上许辰星的烙印。
吱呀声响,许沉河微微抬眼,在宽大帽檐的半遮掩下看到许向葵从屋里跑出来,背著书包,留长了的头发披在身后,随着蹦跶的动作扬起了发尾。
“别跑太远,两个小时内要回家!”韦语堂在门内嘱咐。
许向葵朝手心呵了口气搓了搓,大声道:“知道啦——”
女孩儿踩着活泼的步子走出窄巷,碰上涂鸦墙前的人,她埋头有意加快脚步,被对方伸手拦住。
“向葵,还记得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