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如果他出了事让我断掉一只手或一只脚去救,我也是要去救的。我喜欢朋友,也喜欢家人,要是自己有能力就把朋友和家人聚在一起,买一栋大房子,再也不要分离。
阿洛当时是这么说的:“嘿!北京看起来和莫斯科很像,建筑物都是四四方方,很大气,很规矩。我可能会喜欢北京!不知道北京会不会喜欢红头发?”
我告诉他,北京肯定更繁华,等我在那个城市落脚就把你接过去。我们一起赚大钱,再也不挨饿,我们会买车,再也不用在冬天冻得脚趾头疼。
现在我终于到这里了,第一个反应是人好多,多得我很不适应。到处都是人,仿佛无穷无尽的人往大街上涌。失去了边陲保护伞的我惴惴不安,这是一座不欢迎我的城市。
出租车跟着大巴车左转右转,像被扔进丛林的小蚂蚁,渺小又不被重视。马路上的车非常多,非常非常多,我紧紧抱着俄罗斯纪念品商店买来的书包,想念把我扔下的沈欲。
他是我和这座城市唯一的联系人。
大巴车简直是在城市里打转,它停在不同的小区门口,卸下几位游客再出发。那些下了车的老人都被接走了,我想我可能会直接跟到沈欲家门口。
果真,在一个相当豪华的小区门口沈欲下了车,和他一起下来的老人肯定是他姥爷了,那个每天晒太阳霸占沈欲时间的老人。但沈欲把老人交给一个中年女人却没有留下,他又上了大巴车,车继续往前行驶。
我不清楚他要去哪里,但我要跟着他。又转了大半个城市,出租司机正在抱怨车箱没油了,大巴车终于停下,沈欲从车上走了下来。他只带着一个小行李箱,步行进入路边小区。
我叫车赶紧停下,来不及说谢谢就开门跳车,拎着包,拽着自己的小箱子。这个小区和刚才那些小区完全不一样,倒是像我以前住的地方。
不管那么多了,我跟上去,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秘密跟踪。他进了一个楼洞,站在一层的某扇门前掏钥匙,可是又想起了什么马上走了出来。我赶紧躲到一棵树后不敢见他,奇怪,明明是他把我扔下了,他不要我,可我这么冒冒失失追过来竟然还会胆怯。
可为什么要胆怯呢?就算要躲,也该是沈欲躲着我。是他亲了我就跑,是他不要我,我应该面对面质问,让他知道错了,让他再也不舍得。
趁这个机会我跑进楼洞,找到沈欲住处的感觉令我很兴奋。如果他昨天没有亲那一下,可能我并没有足够的勇气追过来。手机还在兜里,快要没电了,但我坚持不给他打电话或发短信,要让他生生急死。
就这么蹲下来,我等着他,等着脚步声再响。终于我直面站起来,一点点看清楚了沈欲。他的表情从舒展到心虚,我的心脏不在胸口里,大概在他两条眉毛之间,他一皱眉头我就难受。
“小乔?”沈欲回来了,只不过手里多了一个塑料袋,他绝对看清楚了我却不敢靠近,可他越不靠近,我越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