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欲听愣了,就因为争一口气小乔就戴了这么久的手套,就因为碰错了一颗珍珠,小乔宁愿什么都不碰。
“那天在医院,我摘了手套,我大哥大姐根本没多惊讶。他们知道我的手根本就没事,是因为刘秋曼,我不敢露出来。她瞧不起我,我记住了。”乔佚如释重负,镜子里的自己已经脱胎换骨,不是从前皮毛不懂的少年。
不用再依赖身外之物去虚张声势,曾经他也以为自己染一头金发就能活得更有底气。但底气这个词不是单靠想象才有,从无到有,慢慢积累。
“沈哥?”乔佚说完了,转过去看沈欲脸色很奇怪,“是不是后悔当年扔了我?”
“嗯。”沈欲又被猜中。他大错特错,以为小乔和自己不一样,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孩子。可万万没想到竟然像成这样,也有出身带来的自卑。
时间让他们相遇又让他们分开,但最终没有亏待他们,山里和雪里的孩子都长大了。
律师赶在中午之前到来,小乔单独去接待,沈欲带着两个孩子等他。原以为要谈好久,没想到意外得快,不到半小时就回来了。
既然回来了那就走吧,沈欲不喜欢这里。下楼时他才问:“怎么谈这么快?律师不应该调查一下么?”
“我也没想到这么快。”乔佚抱着悟空,“律师说,我父亲去世之前已经和他交代过了,而且公证书和视频留下了两份,他手里也有。也就是说律师一早知道我会来拿钥匙,但是他必须保密。”
沈正悟听不懂大人的话,玩儿着手里一串钥匙。沈欲小心地捧着盛满水的大碗,果然小乔的父亲是老狐狸,不会只相信一个人。如果苗苗没有来找小乔,律师手里也有证据。
“大熊猫,你看我的小鱼漂亮吗?”乔一安捏了捏沈欲的手。
“漂亮,等回了家给它们换大鱼缸。”沈欲拉住他,可没走几步安安便挣脱了,跑到前面。
“奶奶!”乔一安蹦蹦跳跳,扑进一个女人的怀抱。
奶奶?沈欲抬头看去,安安已经被那个女人抱起来,格外亲近。女人短头发,中等身高,甚至算不上高挑,可很难不让人去注意她。
她的眼神像有力量,凝了一股专注在里头。沈欲知道,练拳的人经常被误认为凶狠,就是因为他们练拳专注久了把眼神练了出来。如果不分散精力,长久地干一件事,这个人的眼神就会不一样。
安安叫她奶奶,那这个人一定是刘秋曼。可沈欲万万没想到她讨厌小乔但是不讨厌安安。
刘秋曼抱着安安站了起来:“怎么又瘦了?最近没好好吃饭吧?”
“没有啦,我都长高了,爸爸每天晚上都帮我量。奶奶我可不可以把小鱼带走啊?”乔一安问,一点都不怕她。
“可以。”刘秋曼说,目光很快转到了正前方,“刚回家就要走,拿了钥匙就这么着急?”
她先是看乔佚,再看他旁边的男人,然后又看回乔佚,最后才看那个玩钥匙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