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这四年里在英国经历的事,告诉他他认识的那些人怎么样,也向他抱怨学业如何繁重,公寓附近哪家餐厅比较好吃,那些聚会有多么无聊。
这四年里的事情好像说不尽,又好像没什么好说的。
说到查韦尔河时,顾池转过头问他:“你想不想和我去英国?”
江溺一愣,重重点了几下头,生怕顾池又误会了他的意思。他当然想,他求之不得,他无数个夜晚里都会梦到两人漫步于查韦尔河畔。
顾池笑了:“那等你伤好了,我去英国拿行李,顺便和教授朋友告别,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江溺自然乐至之至,只是他不解道:“为什么去告别?”
顾池撇撇嘴:“你不是说不想去英国陪我吗?那我就回来。”
江溺一愣,脑子像被巨石击中,立马道:“没有!没有不想陪你去,只是当时就……有点没反应过来。”
顾池挑眉:“那你愿意陪我去考研?”
江溺点点头。
顾池又道:“可是我考完研还想考博,这样算下去的话可能要好几年,在英国陪我待这么久,你也愿意?”
江溺偏头亲了他一下,小声说:“你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顾池笑了笑,转眼看见了楼角的钢琴,那架月白色的钢琴上罩着一块黑绒布,盖住了它所有的光芒。
顾池笑着扭头问他:“想不想看我弹钢琴?”
江溺眼睛倏然一亮:“可以吗?”
顾池点点头。
“想!”
那架月白色的钢琴在这里荒废了六年,从顾池来到顾池走,再到他回来,它依然还在那里。
顾池很遗憾,四年前居然没能为江溺弹一首曲子。那时他总觉得自己的音乐能为任何人奏响,却不可能心甘情愿的献给江溺。
江溺大约是知道的。于是他在综合楼弹琴的那些夜晚,他只能偷偷摸摸的听着,提前来又提前走,过而无痕。
江溺亲自为他卸下那块黑色绒布,那块布遮盖了它原本的光芒,一朝揭开,它仍然不减来时灿烂。可却因为一个任性的主人,孤寂的在这里存放了六年。
顾池坐在钢琴前面,纤细的双手轻轻搭在琴键上,他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在英国的这四年里他没有碰过钢琴。不是不想,而是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
他以为自己已经厌倦了钢琴。直到现在,他要为他的少年弹上一曲了,他才发现他不是厌倦了,而是想把那优美的音符只献给面前这一个人。
顾池深吸了口气,扭头看向坐在阶梯上看着他的江溺。江溺见他看向他,龇牙笑了笑。
有点傻。
顾池勾了勾唇角。